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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7-28 07:49:4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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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孩子面面相觑。不知道这个黑袍人为什么知道他们已经背负血海深仇。
“从今天开始,你们的身世就是一个秘密。你们自己要牢牢记得,但谁都不许说出去。”风扬对几个孩子说。
“你叫蓝苏,你叫赤宵,你叫青萱。”
篝火边露宿一夜,孩子们疲惫至极,酣然睡去,风扬却一夜没有合眼。他警觉地注意着周遭的动静,一时一刻不敢怠慢。远处的若耶溪,在月光的照映下,像一条发 光的玉带,延伸到远方。风扬睁着眼睛看天,表情很平静,这种无人的夜里,任何心情都是不需要表情的,曾经的大巫师风扬,就这么变成了流亡的风扬。
蓝苏也没睡。刚刚躺下的时候,出于保护,赤霄提议风扬和自己睡两侧,两个女孩睡中间,而蓝苏又对风扬又些许戒备,所以不让青萱挨着风扬,只好自己挨着。身边一下子多了一个还算陌生的男人,她全身的警觉性都被调动起来。夜风拂面,吹进鼻息的是周围的花香,混着一种兰草的味道和男人的气息,蓝苏知道,那是风扬的味道。蓝苏脑袋里又有一个模糊的身影,孩提时代的父亲,每次战争过后回到龙城,就会领她在草地上玩耍,那时的她蹒跚学步,她记不清父亲的脸,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父亲在身边的那幅画面。父亲是为了保卫祖龙城战死的。刺杀失败,暴露身形,被怨灵法师用邪火烧焦。可是父亲为龙城而死换来了什么?换来蓝苏此时此刻的无家可归吗?蓝苏恨意浓浓。
夜太静,一点点窸窸窣窣的声音被放大了很多倍。睡着的人儿无法觉察,两个睁着眼睛的人同时惊觉。第一秒循声望去,第二秒,一只大手就按住了不远处的偷他们食物的一只手上。那只手奋力想要抽离,无奈风扬的力道紧紧的。“啊!”风扬的手感觉到被锋利的牙齿咬破。手上一松,一个黑影嗖滴冲向不远处的树林中。
“是猴子吗?”蓝苏害怕得瑟瑟的声音从风扬身后传来。“嗯。”风扬稍微迟疑着回答。抬起被咬伤的手,一排整齐的牙印,想起刚才抓住的那只手细小柔弱的触感。疑惑不已。
天色微明,若耶溪边突然喧哗起来,警觉的一大三小赶紧藏匿起来。风扬看见一队官兵拿着长刀在追赶一个人,那人衣衫褴褛,披头散发,看不出性别,看身形却应该是个孩子。孩子沿着若耶溪边死命奔跑,头发凌乱披散,“抓住汐族邪人,别让她跑掉了。”
汐族邪人!蓝苏和赤宵赶忙望向风扬!风扬暗暗思索……这逃跑的孩子是汐族吗?可是为何闻不到一丝族人的气味?若真是汐族,为什么身后竟然拖了条细长的尾巴?
风扬感觉到自己的衣襟被摇晃着,是小青萱。“哥哥,他是汐族人,你为什么不救他?”再看蓝苏赤宵也眼巴巴看着他……风扬轻轻笑了笑,托出袖中法宝,默念了口诀。
一时间尘土飞扬,狂沙漫天,那一队官兵飞沙迷眼,停止了追赶。
而一束水流从若耶溪中引出,将那逃跑的孩子卷到了他们跟前。
风扬的法宝闪烁的光芒渐渐平息,他收到袖子里,俯视眼前的那个孩子。乱蓬蓬野草般的头发,上面还沾了几片草叶。身上沾满了泥巴,耳朵虽是贝壳状,皮肤还有浅浅的暗纹,可是皮肤竟然不是汐族的苍白色,而是有一种像内陆三族的那种肉色。而且竟然长了一条细长的尾巴,这尾巴说不清像是什么动物,与其说是动物,倒像是恶魔的尾巴。孩子抬起头,沾满泥巴的小黑脸,显得两只大眼睛格外的亮。眼睛里全是抗拒和戒备。由于惊吓过度,伏在地上气喘吁吁。
风扬仔细嗅了嗅,还是嗅不到汐族的味道,只是淡淡的泥草得味道。汐族血统比较纯粹,虽然来到完美内陆,几乎不与内陆三族通婚,但是还是不能排除这是个混血儿的可能。想到这风扬伸出手,想要拉她起来。
那孩子迟疑了一会伸出了小手。风扬拉在手里,似曾相识的触感,让他想起了昨夜偷食的小猴子。孩子的眼睛不曾离开风扬半步,紧张地盯着他,仿佛时刻准备着攻击风扬然后逃跑。
你叫什么名字?风扬微微俯身,长发被风吹着拂到孩子的脸上。孩子别过脸,伸手拂去。没有回答。
“你,是男孩还是女孩?”蓝苏的声音。
那孩子还是沉默。
“姐姐,他怎么不说话?”小青萱仰着头问蓝苏。那孩子却突然转身就跑。小野兽一样,转眼就消失在不远处的山脚处。
风扬没有追。
夜晚的暗香坡名副其实,微风卷着花瓣,如落雪纷纷。但此时的美景,陶醉不了逃亡中的几个人,十年前,八岁风扬作为资质最好的徒弟跟着他的师父,上一任大巫师离诺,带着八十名大祭司逆行了“七界之浩劫”,破解禁咒海的封印,打开了禁咒之海来到完美内陆。虽然内陆美景令人陶醉,但此时的他,更想念家乡的珊瑚树影,冰晶琉璃。
不远处的篝火旁,蓝苏小小身子蹲在那里,不知道在做些什么。风扬探头看了一眼,发现蓝苏把一只馒头放在篝火旁的一块石头上,风扬想起蓝苏用小舌头舔了舔馒头才递给青萱的情景。风扬笑了笑。这丫头,倒是聪明绝顶呢。
蓝苏转身回到睡觉的地方躺下。几乎是刚刚转身,草丛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给那个馒头拿走。风扬吃了一惊。
一连几天,每天子时,蓝苏放到石头上的馒头,都消失了。到了第三天,蓝苏早早躺下,却没有放那只馒头。风扬看在眼里, 不明所以。子夜时分,风扬身边又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。余光中,那个小猴子一样的孩子正在不远处翻找什么。风扬心底暗笑,只是不知道蓝苏这个小丫头,想要做什么。
只是一闪念的时间,蓝苏和赤霄突然起身,一瞬间,两道绳索从他们睡觉的地方拉起,一张网铺天盖地。把那小猴子裹得严严实实。“哦哦哦,抓到了,抓到了。” 青萱也爬起来拍着手叫道。“姐姐好厉害呢。”
“说,为什么跟着我们?”赤霄对着网里的小猴子瞪眼睛。小猴子不说话,只是无力地在网里挣扎,眼睛在夜色下面显得格外的亮。“不说是吧?不说看我揪你尾巴!”赤霄说着就伸手去拽小猴子的尾巴。小猴子的尾巴马上蜷起来,左右摇摆作驱赶妆。
“嘿嘿,”赤霄又从小靴子里摸出匕首。“不知道给你尾巴切了,好玩不好玩呢?”
网里那只不说话,但是挣扎的更凶了。
“哥哥,别吓唬他了。”蓝苏也蹲了下来。“你是汐族人吗?”小猴子没有回答。“你也没有家了吗?”蓝苏的语气有跟她年龄不相称的哀愁。小猴子还是没有回答,但是那一瞬间,眼睛却蒙上了一层雾气。
“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呢?我们一起去寻梦港,到了寻梦港,就有办法回到我们汐族人的家乡。我们在那里,再也不用受现在的委屈了。到时候长大了,我们还要回来报仇,欺负咱们的人,我们都还回来。”
小猴子还是不回话,可是却放弃了挣扎。
一只大手这个时候伸了过来,把网从小猴子的身上轻轻拿开。抓起小猴子的手把他拉了起来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风扬俯首问道。小猴子还是没有回答。可是却低着头。不知道想些什么。
“那么你叫紫彦,好吗?”风扬的声音如同冰岩碎裂。“她叫蓝苏,他叫赤霄,她叫青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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